1-一念關山-雙人劇照-65606604516c6.jpg

 

閱讀之前:
忍不住寫了一個沒有全員HE,但我能接受的結局。
希望也能治癒看完這齣劇之後破碎的心。


創作結局:

〈 安國。六道堂某分堂。〉

孤冷的枝頭上乍見三三兩兩的新綠,與兩兩三三的櫻花,間或錯立,隨著春風乍暖還寒,醞釀一股生意盎然的氣息。

枝梢有葉,枝梢有花,枝梢有鳥,嚶嚶而立。

「咿—」
門板轉動的聲音,不期然地破壞了這早春的寧靜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
「那個門就是不拉,也是這般大聲,妳就別管了。」

簷廊下一個雪白的身影提醒來人。

「說不定能吵醒人。」
女子將門半掩,走到白衣身影旁,並肩而立,共賞美景。

一時之間,早綠與落櫻,紅衣與白裳便是今晨入春的風景。

不久,紅衣女子用她淡然的聲音問著:「眼睛全好了嗎?」

白衫男子聽了這句話,單手將手裡的紙條折了又折,直到不能再折,才將紙條揉進手心:「還沒。」

女子側臉看著白衣男子的手,又問:「當真不去相認?人家可是天天往六道堂的分堂轉。」

白衣男子緩了一口氣,嘴角噙著淺笑:「想什麼呢,美人兒。我什麼身份,她什麼身份,
我還不清楚嗎?我可是于十三啊。」說著又深吸了一口氣:「屋子裡呢?還沒醒?」

紅衣女子沒回話,只是搖了搖頭,她將手伸到于十三的面前,手心朝天的擺著。于十三看著眼前的纖纖玉手,眼裡盡是濃濃的依依不捨。   

鳥鳴啾啾來了又走,兩人就這般對峙著。
良久良久,鳥兒走了又來,在枝頭跳躍。

眼看著比耐性比不贏了,于十三索性認輸。

他頹喪地說:「不是,我發誓。我今早才剛找到這口,真的!美人兒妳信我的吧?咱這裡除了妳跟我跟屋子裡的老傢伙,三天兩頭就也不會有個人,這多珍貴啊!妳看看!陳年的!我來來回回地窖好幾天才找出來的!美人兒,妳做個人吧,妳看看,雪都收了!」說著一手指向枝梢上的櫻花:「春天啦,我都多久沒碰了!」

于十三說著說著,扁起了嘴。

但,養傷的人最是要忌口。

任如意的手依然擺著:「還去地窖啊?眼睛不要了。」

「這不是趁著一早日頭好嘛。」于十三堆著不帶真意的假笑,還在掙扎。

地窖有什麼日頭?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如意冷冷地說:「錢昭的徒弟今天來。」

一聽完如意的話,于十三立刻交出揣在懷裡的酒瓶。

「美人兒,看在這段時日咱倆相依為命的份上,妳可是千———萬別透漏半個字!」

任如意收起于十三的酒,悠悠然地回話:「人家是好好的給你醫病。」

想到錢昭那會醫術的徒弟,于十三忍不住縮起肩膀:「不是,妳說一個大男人他怎麼就這麼愛哭呢?每回來每回都紅鼻頭紅眼睛,我的心、我的肺、我的眼睛都要被他的眼淚淹沒了。」說著說著,于十三兩手開始筆劃起來。

不同於于十三的激動萬分,如意低頭看著手中的酒瓶,指頭在酒瓶上緩緩來回搓摩。又是一陣靜謐,就在于十三不以為如意會回話的良久之後,她輕柔地說:「想他師父了吧。」

隨著如意的話語落下,于十三看見她身後飄落的花瓣。
誰不是在這樣的時節裡,見著蕭瑟與新生同立,想著故人與來時路。

他的眼眶霎時泛起紅暈,嘴邊卻是瞭然的笑意:「這下好了,等會兒準哭成一團。美人兒妳故意的,老寧沒醒,日子不有趣是吧?」   

「碰!」
于十三話音未完,從任如意半掩的門後,傳來物品落地的聲響。兩人三步並作兩步,朝聲音的來處飛奔。


擺在床邊的小几被翻倒了,原本躺著不動的人無力的手正蜷曲著。

「遠舟。」任如意坐在床沿,輕輕叫喚。
寧遠舟對她眨了眨眼,臉上堆著安慰的笑容。
天天盼著、日日思念的人終於從沉睡中甦醒,任如意激動的淚水在眼眶裡盈盈而動。

「捨得醒啦。」于十三站在床邊,彎腰看著寧遠舟。

寧遠舟抬起手,抹去如意臉上的淚水。
如意貼著寧遠舟的手背,臉頰感受來自他的溫暖:「我給你倒碗水,潤一潤。」

隨著如意起身取水,寧遠舟看見房內燒著的火盆,和吊在火盆上的一壺水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

順著寧遠舟的目光,于十三告訴他:「那壺水,就這樣成天吊著。自打這火盆開始燒水,我和美人兒就沒讓火熄過、沒讓水涼過,也不曾燒乾了。厲害吧。」

嘴上說著邀功的詞,卻是日盼夜等的心意。

于十三扶起他的頭,和如意兩人三手讓寧遠舟小口小口地喝水,直到碗裡的水一點也沒剩,寧遠舟才能小聲地問:「這是哪裡?」

雖然是虛弱的聲音,此刻可比天籟。

于十三一邊說著,一邊將他扶起,讓他坐臥著:「我們還在安國,一個不起眼的縣城,這裡呢,是六道堂廢棄的分堂。你呢,快把你一輩子都睡光了!」

寧遠舟定定地看著于十三的臉,說:「我聽見你們說春天了。」

「嗯,醒了這麼久啊!那豈不是那破門咿呀怪叫的時候就醒了?」于十三轉頭對著坐回床沿的如意說:「真讓妳說中了。」

寧遠舟又問:「現在外面什麼情況?」

「你說仗啊,打完了啊,該是會太平上好一陣子了。就是我死了之後,你死了,然後美人兒去刺殺了北盤軍的將領,也死了。他們一口氣死了太多將軍,所以他們投降了。」于十  三說完兩手一拍一攤。

寧遠舟聽完,握著如意的手。
「對不起。」

千言萬語,不及這三個字。
如意握緊寧遠舟的手,唇邊噙著淺笑,輕輕搖頭。

于十三好似說得不夠過癮,越說越快:「老寧啊,到底你腰間肚皮放了多少沙包?大家眼睜睜看著那長矛就這樣刺上去,你像是打到力竭而亡啊,眾目睽睽的之下,每個人都以為你死了。」

寧遠舟沒好氣地抬起眼皮,望向于十三:「說慢點。」

于十三嘟囔了幾聲,便張大了嘴,一次一字地說:「我—是—說—你—詐—死—呢——」


寧遠舟慢條斯理地回答:「說得像是你見過,那你呢?」

于十三歡快地接著說:「我也是啊。應該說咱們三個都是,但只有我不是故意的,你們倆是故意的。」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

說到這裡,寧遠舟想起來:「我說你,火藥一炸,人仰馬翻,說什麼連個屍體都沒有?鬼混到哪去了?不是說好城裡見嗎?」

一直沒說話的如意,這時悠悠地說:「所以有人才不信他死透了。」

「不對!」于十三忽然機警地看著寧遠舟:「老錢那徒弟是不是學藝不精?他前些日子才說要是老寧醒了,可是睡了太久,可能就是醒了,也認不得人,記不了事。美人兒,妳瞧這模樣像是記不了事嗎?這離牙尖嘴利也是不遠了!」

寧遠舟沉吟片刻:「嗯,我先前是醒過幾回,都在夜裡,確實迷迷糊糊的,想不了事。」

于十三決定以言語討伐寧遠舟:「老寧,你這就不夠意思了。人都醒了還不出個聲,你知不知道我跟美人兒天天這麼盼著、等著,有多擔心你,你竟然醒了也不招呼一聲,還算兄弟嗎?」

寧遠舟看著如意又是一句:「對不起。」

如意依然握著他的手,還是淺笑著,搖了搖頭。

于十三嘟囔著:「欸欸,是不是還有我。」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

寧遠舟從善如流地繼續道歉:「老于,讓你擔心了。」

于十三滿意極了:「行,那你就跟美人兒好好說話,我走了啊。」

「回來,說完再走。」

「老寧啊,才剛醒,後頭日子多得很,你呢,先好好的跟美人兒敘一敘。我呢,趁著天色尚好,給你們找點好吃的。就不必留我了啊。」于十三嘴上說著,手沒閒著,腳步往門邊去。

「回來。」這次是如意:「把酒放下,否則我就到處說你還活著。」她餘光看見于十三略顯鬼鬼祟祟的模樣,不必猜也知道是為哪樁。

于十三不情願地放下甫失而復得的酒,又踏著不情願的腳步,帶著一臉不情願的大步離開。

寧遠舟看著于十三的背影,語氣擔憂:「他那張臉。」

「會慢慢好起來的,我見著他的時候,一張臉都是血,眼睛也不行,耳朵也不靈光。」

如意靠著寧遠舟,感受他的擁抱。
寧遠舟摟著如意:「妳呢?」     


如意撥著寧遠舟的亂髮:「我跟阿盈說,這個世界沒有了遠舟,我就太寂寞了。」

一陣不捨湧上心頭,寧遠舟親吻如意。
良久良久,他才捨得分開,又是一句:「對不起。」

如意輕輕嘟起嘴說:「丁輝跟我說,你看起來不對勁,看起來是死了,又彷彿吊著一口氣。他們說上回你會詐死,難保這回不是。又說無論如何,即使最後是安了棺,也會暫時放在這裡,等六道堂的兄弟們得空,來給你安葬。我尋思著你還有一口氣的可能,就來了。」

寧遠舟看著他驕傲的刺客此刻卻滿臉委屈,忍不住又親了一口。

「錢昭的保命藥丸,看來真的保住了我的小命。」

寧遠舟收攏了雙臂,將如意收進懷抱裡。

窗外鳥鳴嚶嚶,門外白衫如畫。
鳥兒枝頭跳躍,人面笑若桃花。

今年的春,來得暖。


   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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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*♪·¸ 舟寧路遙遠,如近十三月 ¸·♪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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